一條清澈流淌的溪流

一條清澈流淌的溪流

——讀劉虹《城之外》

　　作者：郭軍平 稿源：時(shí)評(píng)界 編輯：洪小兵

　　劉虹的散文集像一條清澈流淌的溪流，讀來給人一種春風(fēng)怡人的感覺。她的文章隨性而寫，皆是性靈之作，毫無故弄玄虛、掉書袋之感。讀著她的文章，就能想到她的為人：心靈的純潔、輕靈、活潑，追求自由、快樂的感情流露筆端。記得魯迅在《憶劉半農(nóng)君》一文寫到：“不錯(cuò)，半農(nóng)確是淺，但他的淺卻如一條溪流，澄澈見底，縱有多少沉渣和腐草，也不掩其大體的清，倘若裝的是爛泥，一時(shí)之間，就看不出他的深淺來了，如果是爛泥的深淵呢，那就更加不如淺一點(diǎn)的好。”劉虹散文正是如此，她不做什么高深，全是有感而發(fā)，隨心流淌，真正做到了“我手寫我口，我手寫我心。”的佳境。這里沒有什么奉命文學(xué)，全是“興之所至，情之所至”冶心怡性之作。讀來讓人倍感舒暢、怡心。如果說要給把它劃入豐富的散文類別，恐怕非性靈散文莫屬。

　　性靈散文多得是心靈的抒寫，情緒的記錄，思緒的斷章，主觀色彩極為濃烈。像這樣的篇章多在“指間流沙”一章，如《我是農(nóng)婦》《我是女王》《落寞之城》《寂寞是一杯紅酒》《窺月》等。作者情感細(xì)膩，語言幽默，既有一種自嘲自侃，也有一種淡淡的落寞之情。對(duì)于城市的厭倦之情作者毫不掩飾，在作者的心靈深處，家鄉(xiāng)的“小江南”就是自己理想的棲居之地。于是，她在“觸摸時(shí)光”一章里多寫到追求城之外的自然風(fēng)景，如《我和春天去私奔》《我和柞水有個(gè)約會(huì)》《鳳凰古鎮(zhèn)洗塵心》《情系太乙鎮(zhèn)》《雪韻太白》等，讀著這樣的篇章，讓我們能夠直接感受到作者追求的并不是景致，而是一種心靈追求。這種心靈追求就是作者要不斷的在自然中陶冶情操，洗濯塵心，尋覓清凈。作者筆下的景致全是隨心而寫，不拘一格，是真正的以情馭景，以心攝物，筆致靈活，隨物賦形。如《情系太乙鎮(zhèn)》的開頭：“我去太乙鎮(zhèn)時(shí)，如一只剛出蛹的蝶，告別往日的不幸，扇動(dòng)著美麗的翅膀去尋找新的生活。”還有在《鳳凰古鎮(zhèn)洗塵心》里寫到：“呵，我要去尋找，尋找一塊心靈的駐地，在那駐地里安歇下困頓的靈魂，讓久縛的靈魂舒展開花瓣的歡欣。”詩意的表達(dá)，詩意的人生追求，在這樣的語境里，我們似乎能尋找到她靈魂里迷戀著的古典田園詩人般的情結(jié)。這樣文章，就像一首清淺的小詩，又像一曲美妙的青春圓舞曲，洋溢著快樂，追求著情致。

　　她的散文語言靈動(dòng)活潑精致清淺，有著散文詩的語言魅力，但又沒有散文詩語言的艱深難懂，一字一句間顯現(xiàn)著她嫻熟的古典文學(xué)素養(yǎng)。如在《自畫像》一文里，開篇就引用蘇東坡的《楊花詞》：“似花還是非花，也無人惜從教墜……夢(mèng)隨風(fēng)萬里，尋郎去處，又還被鶯呼起。”繼而寫到：“人生如春，春色三分，二分塵土，一分流水。而女人如花，待“曉來雨過”，已是“一池萍碎”由此可見女人的人生短暫，青春短暫。像這樣的句子在文中還比比皆是，可見劉虹對(duì)于古典文學(xué)的嫻熟真是錦心繡口，隨手拈來，運(yùn)用自如，這種素養(yǎng)使她的文字自然鍍上了一層詩意般的典雅和精致，然而讓讀者讀來又感覺流暢自如，如“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飾”。

　　另外她的集子還有不少雜感和文評(píng)，寫的也是隨性而談，頗有見識(shí)，給人啟迪。作者清新的文風(fēng)，隨性灑脫、不拘一格的散文風(fēng)格還是給當(dāng)下的散文界吹來一股清新之風(fēng)，讓人品讀到一位懷著古典情愫的女子的那一種逸趣、逸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