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民增：古樓尋夢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 稿源：時評界 編輯：時小川

　　古樓即光岳樓，聊城人俗稱。東昌湖俗稱護城河。以前只是聽說，由來已久。

　　最早在我還很小的時候。大約是解放前的某一天吧，天還不亮，就聽咕咕咚咚，東臨西舍有人七嘴八舌地說話，其中也有我父母，睡夢中一打聽，才知道是準備去聊城看古樓。那時候人們只是聽說，還沒真見過，對古樓有神秘感。據(jù)說僅第一層就兩丈多高，到頂九丈九。九丈九是多高?沒概念。反正是很高，聳入云霄吧?

　　樓有四門，據(jù)說古樓中心正下是深井，直通東海。當然沒人下去，說得很神秘。

　　我母親反正沒去，家里離不開她，父親去沒去不知道。只是聽回來的人說，25里路，走到天明，圍著古樓轉了三圈，天還沒明。那時沒交通工具，也沒正路，行路靠在田間小路上步行。25里，當然是市里，要走幾個小時，算很遠了。25也是約數(shù)，也有說18里的，反正很遠。

　　這是第一次涉及古樓。以后長時間沒古樓的消息，更沒親自去過。

　　光岳樓歷經(jīng)滄桑，才保存至今。在她六百年的歲月之中，留下了許許多多神奇的傳說，也為光岳樓增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。一個是“魯班造樓”的傳說。

　　話說洪武初年，東昌衛(wèi)守指揮事陳鏞為了抵抗元朝殘余部隊的侵襲，重修了聊城的城墻與護城河，但工程完工后，磚石木料還剩余不少，陳鏞便命工匠用剩余磚木在城中央修一座鐘鼓樓以“嚴更漏，窺敵望遠，報時報警”。老人們說，古樓又叫“余木樓”，原因就在這里。

　　工匠們犯了難——沒有人知道這座用于軍事的鐘鼓樓該怎樣修建。正在這時，從人群中走出來一位裝束奇特的老人，左手持一沒把的銹斧頭，右手托著一個木制小樓。只見那小樓重檐歇山，雄偉巍峨，雙向過街，金葫蘆寶頂。工匠們頓時看直了眼。老人微微一笑，說道：“看我的樓好，那就拿去吧!”說罷，便將小樓交到一老木匠手中，自己大步流星地離去了。工匠們仔細觀察，越發(fā)地喜愛這小樓，便一錘定音：就按此樓仿建。

　　工程進展非常順利，僅用三年，樓便完工。人們拆除了腳手架，卻發(fā)現(xiàn)在樓的最高層西北角正檐下，露出一段椽子頭，十分礙眼。可要將它鋸掉又得重搭腳手架。更要命的是，工匠們發(fā)現(xiàn)，這樓還有點向西北傾斜。

　　正當人們?yōu)殡y之時，老人又出現(xiàn)了，只見他將左手中沒把的銹斧頭往椽子頭上一扔，便把長出的椽子頭砍齊了，又將銹斧頭塞進基條石下，樓身就正過來了。正當人們歡呼之時，老人卻不見了。人們便紛紛傳說這老人就是魯班祖師。陳鏞聽后，又驚又喜，遂命人在一樓北檐下修一神龕，以紀念魯班。

　　還有一個“蓮花井的故事”，發(fā)生在清朝乾隆年間。

　　有一年，乾隆皇帝南巡途經(jīng)東昌(聊城舊稱)，與自己寵愛的劉妃入住光岳樓文昌閣的行宮。一日清早，二人早早醒來，便登上光岳樓的最高層觀看日出。正當乾隆皇帝陶醉于魯西平原日出的壯麗景象時，忽聽劉妃叫喊。順著劉妃的指點看去，只見屋頂有一大蓮花，其中間的大蓮子上竟附著一顆大水滴。仔細一看，旁邊的小蓮蓬中及荷花荷葉上附著許多亮晶晶的小水滴。只見那大水滴更大了，墜落下來，水落有聲，直落樓下井中。乾隆對這井早有耳聞——東昌人說這是海眼，深不可測。乾隆興趣大發(fā)，立即與劉妃下樓去看個究竟。二人剛趕到樓下中心的井邊，一小水滴落入井內(nèi)，正好砸中水中映出的那朵蓮花。乾隆不禁暗暗贊嘆。忽然“咕嚕”一聲，一水泡應聲而起，接著一條紅魚泛波而出，搖著尾巴在水面游來游去，兩只突突的大眼睛直瞪劉妃，似與她嬉戲。劉妃順手拔下頭上的金簪投下去，正刺中魚背。那紅魚立即慢慢沉了下去。乾隆不悅：“身為貴妃，何以殺生?今日當燒香贖罪才是。”劉妃嚇得趕緊低下了頭。

　　數(shù)十年過去了，乾隆又出巡東海碣石，望著萬頃碧波，正欲吟詩，忽見浪花之中躍起一條大魚，落入水中徑直向乾隆游來。乾隆大吃一驚。忽然他發(fā)現(xiàn)魚背上金光一閃，不由向前仔細一看：那閃光處竟是一支金簪。乾隆大聲嘆道：“真乃神物!”

　　這事情傳到了東昌，人人都感到萬分神奇，從此對光岳樓下有海眼的說法深信不疑。

　　1955年，我考上一中，星期天，與幾個同學登上了古樓。南門東邊一樓突出部分，有一小門朝西。進去向北要上50多層臺階，像一個長長的隧道，從下部遠看出口像洞口。上去以后是第一層。

　　第一層是一個巨大的四方底座，邊長約50米。中間是向上的樓層，也有四門進去。二樓很寬敞，三樓光線暗，像鉆黑洞。四樓是頂層，眼界開闊，可以鳥瞰全城風貌。是觀景的好地方。

　　整樓全是木質結構，奇怪的是，全樓無一釘子，只靠卯榫結合?？胺Q神奇!

　　58年上師范后，離古樓近了。我和同學經(jīng)常登上古樓觀光。一邊觀景，一邊像主席學生時代一樣，“指點江山，激揚文字”，雄心壯志沖云天。

　　近日，報載光岳樓登上央視《國寶檔案》的消息，說上了央視的光岳樓早已成為聊城標志，實至名歸。聊城人和在聊城住過的人都感到驕傲。

　　作者簡介：李民增，男。聊城詩人協(xié)會理事。中國鄉(xiāng)土詩人協(xié)會會員。作品經(jīng)常在國內(nèi)外發(fā)表，散見于多種報刊。出版有詩集《春雨瀟瀟》，詩文集《柳園漫話》。散文獲第三屆《中華情》全國詩歌散文聯(lián)賽金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