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風(fēng)：從3個案例看“2年徒刑”

　　作者：知風(fēng) 稿源：時評界 編輯：洪小兵

　　去年8月27日，暫住慈溪勝山鎮(zhèn)的20歲四川小伙張某，約了在杭州灣新區(qū)外號叫“云南”的男網(wǎng)友，路遇獨行女子起歹意，小伙與男網(wǎng)友持刀挾持女子至偏僻田間搶劫，但因?qū)Ψ缴砩衔磶КF(xiàn)金而放棄。出人意料的是，由于不放心女子一個人回去，小伙提出送其到熱鬧處，還幫忙尋找在挾持時丟掉的手機。25日,慈溪法院審理了這樣一起案件。(2月26日《現(xiàn)代金報》)

　　猜猜看，這樣一起案件，被告張某將面臨怎樣的判決結(jié)果?慈溪法院審理認為，張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，伙同他人以脅迫方法搶劫公民財物，其行為已構(gòu)成搶劫罪;其搶劫犯罪因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，系犯罪未遂，依法比照既遂犯減輕處罰。最終，張某獲刑2年，并被罰2000元。

　　顯然，在對這起案件的量刑上，把其中一個“出人意料”的情節(jié)當成笑話了。然而，這樣的“出人意料”難道不是最好的結(jié)果?難道我們寧愿在意料之中，讓罪犯把惡事做到底?在司法實踐中，除了罪名，對犯罪情節(jié)的細究也是量刑的重要依據(jù)。那么，對這樣一起案件，盡管已經(jīng)“減輕處罰”，但2年的實刑加上2000元罰款，已經(jīng)與搶劫罪3年的起刑點只差了1年。其中，“出人意料”的良心發(fā)現(xiàn)，幾乎無助于減輕被告的主觀惡意，所謂“減輕處罰”，只是看在“未得逞”上。

　　其實，慈溪法院對此案的量刑，忽略了“出人意料”這個“亮點”。在同一天的新聞中，報道了福州街頭發(fā)生的一件事：“女子街頭遭猥褻70秒，全程9名路人無人制止”。對比之下，一個搶劫犯還能想到“我看女孩子一個人回去有點不放心”，提出送其到熱鬧處，還幫忙尋找在挾持時丟掉的手機，就可以看出其不但不像其他喪心病狂的罪犯，而且還尚存做人的良知。那么，他的搶劫也是一念之差。在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情況下，法律應(yīng)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。

　　當然，判其搶劫罪是于法有據(jù)的，2年的刑期也是相對從輕了。但是，考慮到法律除了懲罰以外更重要的儆效作用，這種“善終”案例應(yīng)該放大其積極意義。就如刑法對盜竊罪廢除了死刑，實質(zhì)上并不是對罪犯的仁慈，而是對受害者的保護，防止罪犯一不做二不休。對于此案，如果說“犯罪因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”，但沒有惡化為劫不到財而劫色。這也應(yīng)該是對罪犯主觀惡意一個考量。那么，這樣一起“惡始善終”的案件，何不作為讓試圖不軌的人想到棄惡從善，中止犯罪的范例?

　　筆者不知道這起搶劫案如果搶劫成功會怎么判?但在同天的報道中，發(fā)生在北京朝陽區(qū)的一起拐騙兒童案，在罪犯得手，拐騙兒童罪成立的事實下，罪犯也只被判處有期徒刑2年。兩相對照，法律在體現(xiàn)對罪犯的懲罰力度的同時，對預(yù)防犯罪的儆效作用就大打折扣了。筆者曾多次在有關(guān)判例的文章中呼吁，法律的威懾力要讓故意觸犯法律，或者沖動之下觸碰法律的人，在耳聞目染的案例中掂量出犯罪后果，從而選擇何去何從。法律對犯罪中止的免除或者減輕處罰，就是為了讓犯罪后果最小化。

　　結(jié)合本案，如果對搶劫沒有得逞，并在事后表現(xiàn)出善意的被告“網(wǎng)開一面”，或許能讓因一念之差走上歧途的罪犯懸崖勒馬。而一個即使犯罪未遂，但受到的懲罰大同小異的判例，無疑會讓某些處于僵持或?qū)嵤┲械姆缸锘顒樱y以發(fā)生逆轉(zhuǎn)。這對任何案件的結(jié)果來說，都是不愿意看到的。